科技界公司人的不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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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9-17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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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林:“我不喜欢同时做很多件事”

采访、撰文:罗四十

创业挺辛苦的,还有很大的压力,如果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吴东林是典型的海归创业派,回国之前有过一段诱人的创业经历——出生在一个音乐世家,16岁前往法国念高中,本科四年先后在三个地方读三所名校,美国雷德兰兹大学、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美国哈佛大学,在洛杉矶卖过餐刀、在华盛顿美国阿拉伯总商会做过实习生,在西雅图卖波音客机,甚至在纽约一家投资银行里做过跨国并购,并在4年里迅速成长为这家银行里最年轻的VP。

前年的春天,他从纽约搬回北京,在北京金贵的中心商务区租了一个阳光通透的空间。接下来,吴东林从天使人那儿要到人生第一个200万,开始“正儿八经”地创业。

  先是创办了个单纯的活动发布平台——圈子管家,过了两年——今年5月又发布了一款社交属性更重的“Invite”。在这个软件上,人们不同于微信的熟人社交,形成了一个新的吃喝玩乐圈,能够快速地建立关系,解决掉城市人的通病——孤独。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目前这个app上已经汇集了五万多的白领人群。

  “人是离不开圈子的,我认识Invite的联合创始人是通过校友会的圈子,认识我们的技术总监是通过老乡的圈子。”得益于丰富的学习和工作经历,他身上有许多关系链,手机上纯粹圈子性质的微信群有100来个,创业上搭得来的合作伙伴也大多来自于校友或者同乡。

  12点之前准时入睡,保持正常人的觉量,通常是七到八个小时,第二天早晨9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晚上7点之后不一定会在办公室,有时会需要独处及思考阅读的空间,甚至放空自己,而不是无休止地工作。有时也会出现在三元桥一家专业的射箭馆,有时候是三里屯一处隐蔽的冷锅串店,吴东林的一天正常且规律,并不是一个“用力”的创业者。

 “创业这个事不赚钱、挺辛苦的,而且还要承担很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你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让自己生活工作那么悲催,你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吴东林不喜欢把正在创业的自己搞得没有娱乐生活,压力大就去喝上一杯。

 对手下管理的二十多位员工,这位年轻的管理者也不会过多强调公司的加班文化,更多的是聊起公司轻松的办公环境。

“首先我们有两个阿姨,这也是我的管理办法。我们公司是管饭的,两个阿姨做中午饭、晚饭,大家不用出去买饭,吃得很健康,员工高兴,人员流失率就很低。其次公司就在一个公园旁边,中午他们吃完饭还能在公园里面溜达一圈,一天心情都好,开发速度就会快,中午还能打打乒乓球。这些是劳逸结合。”

Invite目前已经更新到第十个版本了,几乎每三个礼拜一个大版本,一个礼拜更新一次小版本,吴东林称他们已经在用“闪电般”的速度做自家的APP。

 “只有非理性的偏执狂才可以创业成功。”这是吴东林在英特尔公司创始人格鲁夫的名句上总结的创业理论,公司的员工几乎都知道这句话。在他看来,创业的成功率太低,可能只有不正常、非理性的人才会选择创业,偏执则意味着对自己事业的执着和精益求精的艺术工匠精神。

 有数据统计称,在全中国正在发行的APP当中,死亡率最高的就数社交类的。吴东林见到十个投资人,其中会有八个人告诉他,“社交已经没有机会了”、“社交已经死了”、“人没有认识新朋友的需求”,但这些类似的否定句对于一个“偏执狂”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别人说一百遍这个事不行,我还是觉得行。”

 吴东林绝大多数的时间花费在产品制作上,“经常做梦梦到做产品,做梦可以梦到应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他指出,“很多时候产品创意都是我梦见的。”

 依赖于学生时代的习惯,吴东林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把今天测试产品遇到的问题在手机上敲打成一份问题清单,第二天一大早就会把它们扔到工作群里,到办公室,当天一定要解决掉。

 但吴东林不太喜欢同时处理N多件事,更喜欢专注处理一件事,然后再处理其他事。“我总是被迫处理很多件事。”对于他来说,专注一件事才能把事做好,这样也更有效率。

 之前的留学经历也让他知道“对知识的敬畏很重要”。

 “人需要不断地去学习。我一般喜欢看书、看文章,喜欢总结分析。”在投行圈里,他跟钱打交道,踏入科技圈创业,最困难的是琢磨互联网,对于吴东林来说这是两件事,也是一件事,因为逻辑是可以替换的。在设计产品的时候,他用经济学、心理学、哲学上的一些理论去解释自己产品的逻辑,比如说,Invite利用供求关系的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让用户更精确地匹配一定数目的用户看到自己的活动,从而提高邀约的成功率,而其他的APP的做法通常是以邀约活动排列的位置顺序来帮助用户提高这一成功率。

 目前Invite上的用户群是22到33岁的人群,吴东林更愿意把这群人形象地描述为可以去三里屯消费的人,有工作经历,能赚钱,有一定的审美要求。根据Invite的数据,目前通过Invite配对后的线下见面率高达50%,远远高于中国的探探、美国的tinder。对于未来的计划,吴东林非常清晰,也相当具有挑战性,“今年年底我们先做到百万用户,明年底做到千万用户,然后国际化,后年年底中国一二三线城市以及覆盖国际一线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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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好:为潮流生活制作线上枢纽的人

采访、撰文:徐沉沉

他们接下来的重心是用户回馈机制、针对潮流生活给到更多解决方案。

 Mars团队的开发者自述里写了这样一段话:我们相信,作为最普通的年轻人,很多人都渴望潮流,渴望在自己生活的城市发现一些好去处……无论街头文化还是涂鸦,甚至好玩儿的演出,新开的美食餐厅、买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这是一种态度——一种潮流生活方式。

 Mars是去年6月份开始策划的项目,陈俊好说虽然现在有很多类似的APP,“但没有一个产品是跟大家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我们把Mars的存在理解成潮流生活的方向。”

 “我们是非常有效率的,非常快地决定了怎样的团队负责前期的孵化。6月份开始孵化,11月份采编团队已经完全在北京建立。”陈俊好说。半年时间,产品的第一版本已经上线。

 在整个过程中,陈俊好充当了那个“什么事都管”的角色。无论采编、产品、技术,乃至跟品牌之间的沟通合作都会参与。在现在的Mars版本中,第一次打开这个APP时会看到一段视频——连视频中所用的素材都是他自己拍的。他是那种“做一个项目,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都要自己看过”的典型处女座。

 目前,Mars下载量已经接近60万。陈俊好说此前这个项目的主要工作是去找到“一群特别懂Mars的用户,他们有强烈的需求”。而现在,则希望Mars能够给这群人所想要的生活方式提供一种成熟的解决方案。

陈子宇:小组赛淘汰不足为奇,拿了冠军也在情理之中

采访、撰文:康堤

数据可以提高效率,可以精确定位人群,还可以反映各个部门执行的问题。

 2012年情人节,陈子宇和几个单身的朋友吃了一顿“很奇怪”的饭。据他回忆,那顿饭极其难吃,店里还诡异地放着《单身情歌》。这促使他开了一个专门吐槽餐馆的微博账号,他在上面写了不少毒舌段子,三周涨了六万粉丝。

 这可能就是那个可被称之为“决定性瞬间”的瞬间。之后才顺理成章地有了基于社交关系的餐厅点评APP饭本,饭本之后才有了现今已全面升级为生活方式消费平台的ENJOY。

 陈子宇也从产品总监转型负责商业智能部门,通过数据整合及分析,为ENJOY的业务经营提供决策依据。他每天早上9点多买杯咖啡到办公室,回顾下昨天的数据,接着就进入各种开会模式,用数据指导或纠错——数据可以提高推荐的效率,可以精确定位服务的人群,还可以深度反映各个部门操作执行的问题。

 ENJOY团队像一支齐整有序的足球队。CEO陈萌沧是教练,CTO鞠铁楠带领的技术开发团队则是后卫,COO曾理在前锋负责打突击。而陈子宇“拿着数据到处喷人”是个中场,梳理编排了队伍。

 他打了个比方,现在的ENJOY年轻昂扬,冲击力强,总的方向被市场和资本看好,但创业总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就像比利时队,小组赛淘汰不足为奇,拿了冠军也在情理之中。

 ENJOY倡导都市慢生活,但做电商本身确实是个不断追逐速度的事。陈子宇觉得过去几年,所谓的休息或放松,就是跟家人独处或出去旅行。至于短暂的闲暇时间,他说,“都市人嘛,比较空虚,也就是出来吃饭,还能干什么呢。”他的同事告诉我,他开生蚝的技能一流。只要大家聚餐,他就会买好一箱新鲜的生蚝,并用最快的速度撬开它们。

他的工作日程表

09:00 早餐,在家看邮件、回邮件。

10:00 出门上班。

10:15 出现在公司楼下星巴克。

10:30 看每日数据报表,安排一天的工作。

11:00 确定一些数据部门分析的命题并且内部对分析框架做简单的讨论。

11:30 带着数据参加各种部门的会议。

13:30 下楼吃顿不错的午饭,大部分时间自己一个人去,因为可以顺便想点儿事情。

14:15 出现在公司楼下星巴克。

14:30 带着数据参加各种部门的会议,或与员工进行必要的走心,持续到傍晚。

18:30 与陈萌沧他们几个讨论业务或者头脑风暴。

20:30 喝一点儿威士忌,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做月度计划、制定KPI、整理分析结论;如果没有以上的事情可做,则前往健身房;基本不怎么吃晚饭。

21:30 看邮件、Review一天的数据表现,发微信给表现糟糕的部门主管。

22:00 离开公司回家。

23:00 看美剧或者电影。

01:30 睡前阅读,解决信息焦虑,直到困了睡觉。

他要告诉你的创业心得

 我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待10个小时以上。对于创业而言,一是不计较个人得失。因为创业的过程顺利的时候不多,时刻处于焦虑中,合伙人若为各种个人小算盘算计得失则不利于团队的融合与推进。二是必须要有接近的价值观来凝聚彼此,物质需求是团队凝聚在一起的动力之一,但不是唯一的目的。“开始是最重要的,以前唐岩说过一句话,任何需要各种各样思索的idea,在你创业过后发现都是不靠谱的。创业者需要不停地去摸索,找到一个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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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日:黄油大叔

采访、撰文:康堤

 斯日1989年12月出生,但在黄油相机的社区里自称黄油大叔。投资人Teresa第一次在中关村创业大街的咖啡馆里见斯日时他才25岁,但却觉得他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商业嗅觉敏锐,对自己做的事头脑清晰,富有激情。

 斯日是达斡尔族,上学之前在内蒙古草原上野蛮生长。6岁的时候被父母接回城市,他继续野,淘气,不服管束。初中四年,他没怎么上学,一个人躲在网吧里没日没夜地玩网游,游戏通关后倒卖装备。大学时期凭着对影像天然的亲近感和敏锐力,他在专业上崭露头角。大三进入苹果公司实习,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移动”的力量。

 后来他做IT咨询,帮助大客户制定移动产品战略。业余时间就倒腾自己的APP,做了爱心马赛克和我的另一面,在社交网络上一时火爆。

 在他决定创业的那一刻,似乎他漫长的自由人状态结束了。他在位于常营的黄油相机办公室里没有固定工位,他通常会坐在一只黄色沙发上,这个空间内其余20人把他当作“家长”。

 在斯日的愿景里,黄油相机应该是一个母星。周边制作是不是将来可以成为一家玩具公司,市场营销部门能不能有持续的创意生产能力将来变成一家广告策划公司,黄油相机的一些技术突破有没有机会输出工具和引擎。他想象每个人都能成立自己的团队,成为环绕母星的一颗颗卫星。

 至于他自己,他始终觉得,图片应不局限在当下的一物一景,很多时候,因景而生的心情、因物而动的念头,更需要文字去表达、去呈现。文字与图片的相辅相成,就像面包上的黄油一样。这是他的一个迷思,是他创业在自我发现之外的探索之地。

他的工作习惯

1.   我喜欢约人或者别人约我安排在上午或者中午,感觉这样一天会更加充实。下午一般回公司和大家过一下各种安排。晚上就变成了Couch potato。

2.   严格的话我一天应该是工作10 个多小时吧,但现在感觉什么都会带着黄油,看电视时会想各种合作形式,或者可以借鉴的地方。

他的效率秘籍

1.   不要相信电子产品,多用纸和笔。

2.   少想多做,做着做着就成型了。特别不要做半成品。

3.   多去各种公司体验一下职场和公司氛围。

舒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勤奋的人

采访、撰文:罗四十

现在,舒为有一条铁定的原则:不擅长做实事的人坚决不能用。

 舒为出生在距离山城重庆有300公里之远的一个军工厂,就像顾长卫的电影《孔雀》里出现的那些锈迹斑斑、生硬的建筑,舒为的成长过程与她最开始出发的地点相似,自成体系的、坚硬的,也远异于普通升学的平常青年,路走得极为坦荡且生猛。

 16岁考上北京的大学,19岁成立一家广告公司,22岁遭遇人生第一次破产,24岁抱着一箱子衣服登上去往美国的航班,26岁拿下斯坦福MBA学位,2011年,创立一个极为火热的图片社交软件Civo,被投资人和媒体围着转,2013年遭遇人生的滑铁卢——“不缺钱也不缺人的Civo被我做死了”,2014年开始重新开始第三次创业——造作:中国第一个原创家具直造品牌。

 看见舒为真人,你会觉得她完全吻合那过山车一般的过去。

 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即使一身简单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的打扮,舒为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像被成功和失败滋养得很好的精英形象,她雷厉风行、做事追求效率,说话的语速保持在每分钟300字以上,几乎不会有迟疑和停顿。

 舒为把自己的工作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跟公司大的架构和战略相关的,比方投资人关系,公司的战略走向,这类属于重要但是不紧急的任务,“所以它需要更多集中在思考和沟通方面”。第二类主要是整个团队的日常管理,比如分配任务以及部署。第三类是从专业领域上出发的,设计师出身的舒为看重公司品牌的建立,也看重公司的设计,产品线上所有跟设计相关的业务,几乎都直接握在她手里。

 造作的业务线既包括制造,又包括研发,还有零售,相当于三个公司的任务量。作为CEO,一个chiefing everything的人,“全世界人都知道我很勤奋。”舒为说,“我很少休息,可能这一辈子到现在我就休息了两次。一次休息了一个月,是在斯坦福念书时的背包旅行,另一次Civo那次,跑到西藏的色拉度过了两个月。”

 舒为每天早上8点起,凌晨1点睡。日常的工作是按周安排好的。一天当中,需要花费相对长时间的事情大概十来件,像小的、两分钟沟通发生的决策高达四五十件。

 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产品研发身上。“产品研发就像跑步机一样,与你赛跑的只有你自己。”舒为把公司定义为一个以产品为导向的公司,“我们所有的核心资源、核心优势都在于我们能做出一个好产品。所以如果产品都做不好,其他事情做好也没有意义。”面对大多数问题,舒为看公司别的业务线可能隔着一米,但看产品业务线必须保持在一厘米以内,“我需要树立这个标准给后面的团队。”舒为说。

 年轻的时候,舒为有一番宏伟志向,“谁不想成为盖世英雄,谁不想要戏剧化的梦想?”但35岁的舒为现在会告诉你,“它不是戏剧,不戏剧”,并且重复两遍。创业不会像太阳突然照到你的脸上,而是像一记耳光接连一记耳光地把你的脸打肿,“你突然意识到,有可能是不是应该改,改的过程里面你还得一耳光一耳光地接着挨打,一直打到后来学得差不多了。”

 20岁的时候,舒为出卖自己的才华,建立起小作坊式的广告公司,雇用的员工更像是学徒,自己的角色更像是老师,而不是领导者。20岁发生那些资金运转不周以及背叛也已经变成很细微的事情,“这件事情太小了,今天看起来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小时候别人把你的糖果抢走了,你很不开心会哭,长大之后你就不会哭了。”

 提到30岁的改变,舒为觉得自己已经剔除了那些情绪化的东西。“人到了30多岁以后,管理上面的效率提高很大原因是因为把情绪上面的坑,还有思维误判的坑给去掉了。”

 舒为的应急高峰期就是30来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在人人做高管,一天能收600到700封邮件,处理这些邮件通常只需要1小时,那个时候,舒为认为自己的效率已经很高了。现在,她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做派,“现在我一天收邮件可能不超过20封,为什么?因为我把决定都在线下做了,我减少了所有人做文书、写邮件、做PPT、做Word文档这种东西的时间。”舒为认为那些包装过度的工作文档是一种假动作。

 在选人方面,舒为有两个标准,第一要是聪明人,第二肯定是好人。早些时候,她更喜好去选那些有漂亮经历的人,也出现过一些擅长做表面文章的人,现在舒为有一条铁定的原则:不擅长做实事的人坚决不能用。

 创业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为了让自己保持良好的抗压能力,舒为常规性运动已经坚持了10年。每个星期运动三四次,爬山、踢球、练瑜伽等,一种运动保持一年左右,两年一定会换一次。“创业的人工作量更大,人是很容易垮的。”

 相对于今天一开始拿着VC的钱创业的年轻人,不是富二代、曾白手起家的舒为对于创业者最重要的品质有一个很坚定的回答。

 “坚忍。坚忍包括坚持,坚忍包括痛感迟钝,坚忍包括不放弃所有戏剧的梦想。”

 现实派的舒为还是有理想化的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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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萌:一半是魔兽,一半是龙猫

采访、撰文:康堤

她觉得人生是一场体验,你相信的东西在,就永远不会迷失。

 田晓萌打了10年魔兽。某种意义上,这10年,游戏里外,田晓萌一直在做一件事——打怪升级。

 现在她正带着五十多人的团队战斗在望京一个两百多平的Loft里,和打魔兽类似,创业只不过是基于现实人生的大型战略游戏。棒棒糖成立半年多,童装电商业务刚刚起步,她还没遭受过一击毙命的挫折。但那种随时死掉的危机感一直如影随形。她始终记得一句话——每个创业公司的CEO都会经历一个阶段,就是你恨不得从人间蒸发了。

 田晓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毕业进入百度,误打误撞上了自己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情—— 产品。然后才有了这一步步自我确立的过程。

 在互联网行业摸爬滚打的第十二个年头,她练就了一身绝技。比如,早晨从家到公司的路上边开车边化妆。比如,顶得住长时间的熬夜和连轴不间歇的出差。创业让这种状态以成倍的频率发生,再以成倍的时间持续。

 聊天时你常常感到她在聪明强悍和童心未泯之间无缝切换。比如,她为了保证注意力高度集中喝着功能性饮料,但端饮料的手腕上文了一只彩色的小龙猫。

 她觉得人生是一场体验,你相信的东西在,就永远不会迷失。从初中时她脑子里就有个戏剧感的画面。“我这一生好像就是在舞台上。从出生开始,从舞台的一端走到另外一端。在整个走的过程中,我都是一个小人,走得很慢,但是背景一直在发生变化。每一次变化都是我人生的一次选择。”

 就像《龙猫》里小女孩顺着榛子的轨迹遇到了真正的大龙猫。田晓萌相信自己就在沿着这个轨迹的路途上。

她的效率秘籍

1.   对事情分级,对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形成专注。并每周review分级,重新调整优先级。

2.   尽可能不开会。

3.   减少不必要的paperwork。

她给你的创业建议

如果想要一夜暴富不要创业。如果你创业是为了更好完成你热爱的事情,即使失败也不会后悔,那么欢迎加入这一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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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晓波:创业与大数据都是重复迭代的过程

采访、撰文:徐沉沉

崔晓波觉得创业是一种精神,大数据则更像是一种意志。具体来说是一个目标被实现之后还有新的目标,而创业就是不断的去重复这个迭代的过程。作为大数据行业的领先者,他让数据为这一过程的更迭创造出更有利的条件。

那个放弃过的人

 3月12日,棋手李世石和Alpha-Go的“人机大战”进行到了第三回合的交锋。在韩国进行的这场赛事无疑是这一天中最为举世瞩目的事件之一。

 这一天,在中国,TalkingData的CEO崔晓波受邀与中国棋圣聂卫平联合解说了这场比赛。他们从AlphaGo讲到人工智能,又到算法、数据,最终话题延伸到是否可以通过数据使计算机打败人类。

 直到现在,拥有围棋业余五段水平、运营着一家移动大数据服务平台的崔晓波仍然声称自己看了这场比赛之后还是挺绝望的:“我是想不到这个机器那么厉害,人可能未来下不过机器了。我没觉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但数据已经战胜人的智力了吗?其实他不这么看。在他看来,由巨量数据支撑的人工智能还处于一个缓慢的导入过程中,那种适应所有场景毫无限制的自学习系统其实不存在。就像他说的:“数据本身是没有价值的,我们做的所有工作是要把数据变成可执行的动作,才有可能产生价值。”

 进入数据领域创业是他人到中年才做出的决定。

 在这之前,2002年到2009年的8年里,他一直在BEA工作。期间经历了甲骨文的收购,在那里从初级职位一直干到全球职位。

 这段工作经历被他归结为前两年学习、中间三年创造价值,到了最后两年就感觉不太有挑战了:“学得也差不多了,在环境里面也证明了自己。”于是崔晓波声称自己那段时间过得很无聊。他至今记得那时每天都和自己现在的合伙人走路上下班,其实公司一点都不近,单程需要步行40几分钟。他们也经常聊天,互相问“这辈子就这样了?”

 后来崔晓波终于还是跟太太说出了那句“想去试试”。

 那是2009年的事。马上奔四张的人了,这年龄让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然后他跳到了一家做邮件推送的创业公司——工资被砍成了原来的1/3,股票和期权几乎没有。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这个决定。“后来我跟很多外企出来的同事、包括想从外企出来的同事说什么叫创业,就是放弃现在去追求未来。”他说,不放弃现在其实是没有未来的。这也是绝大部分的人出不来的原因。

 他是那个放弃过的人。而由他联合创建的TalkingData,现在已经是一家覆盖超过30亿独立智能设备,服务超过10万款移动应用、8万多开发者,客户横跨地产、金融、品牌营销等领域的庞大数据公司了。

 至于当初离开外企时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创业,崔晓波的理由是:“在外企待了那么多年离市场已经很远了,想做移动互联网创业很难。”那时候他的手机还是诺基亚砖头。一个连智能手机都不用的人,突然想要跳出来干智能手机相关的事情,有挑战,也需要很长的适应过程。

那家每年都转型的公司

 在公司创立前期,5个创始人经常在地坛公园里坐着,晒着太阳聊这个公司做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来讨论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后来用两句话总结了这家公司的愿景。一是“数据这件事情做到最后要改变企业做决定的方式”;再往后想,又说了一句当时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们觉得数据最终会改变人们自身对环境的理解。

 2011年,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几个人都笑了。在不太遥远的2011年,智能终端刚刚出现。TalkingData最早做的事情是给微博做分析工具,然后很快发现那是别人的地盘。而崔晓波做出的第一个重大决策是“回去做移动数据”。这件事难,同时也意味着“你干了别人再干的成本会高。”

 但当时最让他们感到疑惑的一个问题是“这个市场在不在”。然后这个做数据的公司先用数据帮自己分析了这个决策:他们从应用商店里抓取了90万个应用,分析了其中有效的十万款,然后:“统计下来吓一跳,当时用得最多的服务是谷歌广告,大概能占到8.9% ;第二类是数据通信,占到3.5%。”

 在甲骨文的时候崔晓波觉得中国的客户不愿意把数据给第三方,这时候,数据告诉他这个市场是非常庞大的。TalkingData就这样完成了自己最初的转向。

 直到现在,这家公司的战略仍然每年都会转向。很多人问他“你们的优势是什么?”崔晓波觉得优势就是变得快。第一年里,TalkingData专注于给当时的中小型开发者提供工具,比如滴滴出行、唯品会、聚美优品、墨迹天气等;第二年开始他们做了垂直的数据产品,为做游戏、电商、金融行业的客户服务;第三年找到了更好的商业模式,服务范畴转向银行业和保险业这些传统行业,招商银行、中国平安、银联是他们的第一批客户,到现在中国13家股份制银行里已经有12家是他们的客户;而第四年进入了地产业,也进入了零售、快消、汽车、旅游这些领域。由于业务发展迅猛,公司的扩展性亟待增强,他们找合作伙伴为自己的数据平台做了应用。

 现在崔晓波觉得最终能做成的事跟最初想做的事基本上不一样。但一个伟大的公司做到最后跟最早的那个愿景和目标还是相关的。

 TalkingData继2013年完成千万美元A轮融资之后,2014年已经完成了数千万美元的B轮融资。但他仍然声称这是一家创业公司:“我觉得创业更多是一种精神,你不断得有目标得去奋斗。并不是说你所处的阶段。从资本角度看,融了天使、ABC轮、上市,哪个阶段算是商业其实很难定义。我们更看重一群人在一起去追求目标,最终实现目标的过程。一个目标被实现可能有新的目标,就是不断地重复迭代的过程。”

 反正最初想好的那两句话现在还挂在公司里。

CEO每天都在忙什么?

 据崔晓波说,作为一个大数据公司的CEO理论上只管三件事:看方向、找钱和找人。

 第一件事是他每年花费最多精力的部分,要想公司该往哪走,要看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背离自己的初衷;第二件事,按雷军的说法是“你得融到花不完的钱”,在2013年融到A轮之前,崔晓波是卖了两套房子扛下来的,但这件事情先难后易,现在TalkingData既能融资又能造血,不仅有自己的基金在硅谷投资技术团队,也在用金融杠杆做生态。而找人对他是一个挑战。

 把这些事项平均分配到每天,崔晓波需要用碎片时间每天看大量新闻,找出其中10至20条跟行业或者技术相关的,晚上花1到2个小时仔细看。他手机应用频率排名前3 的APP分别是微信、Google阅读器和用来处理日程的Wunderlist。

 作为一个超级不喜欢开会的公司,他会把所有的会集中处理,一般周一、周二被他用来跟各个团队处理这些事务;出差则占据了他的另一部分时间,由于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以及在国外投资的公司,他需要了解当地市场,要花很多的时间去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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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菲:从IP扩散到多种产品

采访、撰文:徐沉沉

过去的传统行业都很“重”,在互联网领域我们希望把它变“轻”。

辛苦的二次创业

 其实金雨菲并没有把#BBF看作一个纯互联网创业项目。在她看来这首先是一个品牌,只不过是在互联网诞生的品牌,依托互联网成长——#BBF是传统行业跟互联网的结合。

 #BBF的含义是be best friend。金雨菲把这个品牌看作是自己的第二次创业。在这之前,她和周翔宇合作过服装设计工作室,也在葡萄酒进出口行业做过尝试。关于这些经历,她的原话是:“第一次那时候太年轻,大学还没毕业,只是抱着对时尚的憧憬跟朋友一起做工作室,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那时候不知道把自己的爱好跟商业做好的结合。” 不过也像大多数创业者那样,她从过去的每段经历中都找到了对现有事业有帮助的经验。

 这个品牌由她和两个合伙人一起创办。除了负责品牌创意的她,另两位合伙人分别是做技术和市场出身的互补人才。3个行动派从聊创业计划到执行项目之间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BBF诞生之初,无论找设计师来做产品包装,还是宣传推广,甚至连化妆、拍照和修图都要自己来。那个时期,带给金雨菲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辛苦。“女孩体力上真的不如男生,那时候会晕倒,最强烈的感受就是体力不支。”

创业需要不断改变

 #BBF最初的产品是红酒礼盒。金雨菲综合了之前做时装工作室的时候累积的资源和经验,选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想用切合时代发展的互联网营销方式来做品牌。那时的#BBF主打朋友和感情的概念。

 创立半年之后,#BBF做了一次转型,舍弃了红酒专注打造IP形象:“做红酒的时候不太有自己的壁垒,任何一个新创立的品牌都可以代替。我们从品牌的定义考虑了很久,最后选择做IP。然后由一个IP形象扩散到很多种产品。”

 眼下这个熊的IP就来自她的灵感,合伙人根据市场做了评估最终通过。这个IP形象的诞生也为#BBF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商业模式:一个品牌有了自己的IP形象,然后再围绕生活方式做扩散。

 金雨菲看来,创业需要不断地改变,这些改变正是来自过程中结合市场和其他各个方面的考量:“过去的很多传统行业都很‘重’,在互联网领域我们希望有新的商业模式,把它变‘轻’。#BBF自己就是一个IP形象,主要产品是香水,其他的所有的产品都是跨界产品;所有生产都是别人做,我们提供IP。”

 从红酒到熊之后,#BBF的第一个产品做了香水。而创业两年之后的今天,#BBF已经跨界做了熊路由。

 跟极路由合作是出于它跟#BBF调性吻合的判断。金雨菲看中了极路由高端的产品定位以及“京东销售排名前三”的市场占有率。极路由看中了#BBF的潮流形象。

 他们之间的合作谈了将近一年。在熊的身体里植入一个真正的科技产品是一件有难度的事,光研发就耗费了非常长的时间,不过随后,全球第一台公仔路由器由此诞生。

 现在,金雨菲说自己选择跨界合作对象的标准,是行业内有知名度的生活方式类产品。#BBF主打年轻市场,“我们的设想是最好以后年轻人的家里,可能有两三个产品都是我们的。”

效率、资本和财务自由

 #BBF创立两年以来,从最初的8个人发展到了30人左右的规模。两年多的创业经历中,金雨菲总结了公司提高工作效率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保持行动力,很多创业者想得多却没有付出行动,在她看来,创业就是不断地试错,有行动才有效率,只有做了才知道对不对;另外一点也非常重要——不要用不合适的人。如果工作了一个月还是没有跟这个品牌的调性搭上,就应该重新考虑人选了。

 至于互联网创业中对于资本的考量,她和那些不断寻求融资的创业者们显然不同。

 #BBF只在最初期尝试过融资,但现在并不急于找钱,也不会轻易接受外来资金。“跟开发APP做互联网创业的人不同的是,我们做品牌销售产品自给自足。虽然速度稍微慢一些,但资本这个东西有利有弊。”金雨菲说,找资本跟结婚很像,要找到真正跟你合的才行。

 问她通过创业实现财务自由了吗,金雨菲的答案是每个人对“财务自由”的要求是不同的,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没有达到自己对财务自由的要求。很多人会把创业者的创业目的跟“财务自由”画上等号,但其实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属于它的平衡,我不希望自己为了所谓的财务自由而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