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4 16:59 我们能从非洲的福建人身上学到什么
小聂说非洲©关注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小聂说非洲(ID:hggm1988),作者:聂少锐,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华侨有十,闽出二三。福建人是华侨中巨大的群体,福建目前拥有华侨华人1580多万,是中国最有名的侨乡,著名的福建籍华人如陈嘉庚。这个数量是很多小国的总人口数了,福建地处沿海,地少人多,自古以海为田,出洋求生,所以他们上东洋,下南洋,跨太平洋,在日本,东南亚和美国形成巨大族群。
二十多年前,中国人闯非洲的才慢慢多了起来,其中不少就是福建人。说起来中国人闯非洲的历史不过三十年,所以不要动不动说“征服非洲”这样的口号,我们与几百年前就来到非洲的欧美人以及跟随而来的印巴人还有很大的差距,需要时间的沉淀。
我接触到一些非洲的福建人,给我都是正面的印象,很多方面值得非洲的华人华侨学习。
福建人敢于冒险,敢为人先。在前十年非洲对华政策还没有如今这么收紧的情况下,福建人抓住了来非洲淘金的机会,产业涉及各方面,矿产,木材,小商品贸易,换汇,老虎机。我为什么强调老虎机呢?因为在五六年前我有半年没事干的时候,跟着一个做老虎机的朋友做过翻译,听说课许多福建人从事这个行业的故事。
如今可能大多数人讨论到这个行业都是负面的评价,可是在十几年前非洲法律允许的框架下,这个不仅是合法的,还是很多非洲传奇人物获得第一桶金的渠道,而从事这个直接跟现金打交道而且时刻处于非洲底层包围的情况的职业是需要巨大胆量的。很多福建人就敢于冒险去做,所谓富贵险中求,又有多少人第一桶金不是这样得来的呢?
福建人低调务实,甘落人后。甘落人后和敢为人先毫不冲突,敢为人先是事业上的,甘落人后是生活方面的。因为写文章的关系,认识了一些肯尼亚的老华侨,其中一个福建老华侨让我印象深刻,虽然有亿万家产,但是出门开一个很普通小小尼桑,有时候干脆打UBER,剩菜剩饭打包,豪不铺张浪费。
这其实在很多老一辈的华人华侨身上都有体现,他们知道过去闯荡江湖的不易,在功成名就后依然保持着艰苦朴素,谦虚谨慎的作风,这当然和非洲治安不稳有一定的关系,反观新时代闯非洲的人,就有些过于高调和华而不实了。
但是福建人是很喜欢喝酒的,而且只喜欢喝啤酒,喝白酒不行,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福建人也喜欢喝茶,走非洲也把铁观音随时带着,当然福建人也喜欢吃海鲜,来了非洲更是对非洲物美价廉的海鲜爱不释手。参加福建人的聚会,很少下馆子,通常家里支起小火锅,左邻右舍叫上,啤酒喝起来。
福建人团结一致,扶持同乡。这是最让我敬佩的,也是最值得华人华侨学习的,闽地艰险,自古是文人墨客流放之地,而就是流放之地,却是中原文化保留最完整的地方,无论客家本地,其宗族文化深入骨髓,祠堂宗庙林立,大事小情都要向宗族汇报,考上大学都是在宗族庙堂招待,这种血脉文化在福建根深蒂固,延伸到海外,福建人团结一致,扶持同乡。
哪个项目好,大家一起做,谁有困难,大家一起帮忙,在如今绝大多数在非洲的竞争都是中国人内部竞争的环境下,福建人做的尤其好。和大多数吃吃喝喝的商会不同,福建商会(更多时候叫同乡会),却是别具一格的,他们更看重集体同族的共同利益。
福建人不忘来处,回报乡里。福建人在外低调简朴,吃苦耐劳,回到中国却是永远的“大手大脚”,在他们功成名就以后,他们热心公益,提携后辈,注重传承,新办教育。福建人大概是最热衷于回报家乡的族群,这和他们的宗族文化没有断裂有很大关系。
即使在海外,福建人也热衷于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很多南洋名校都是福建人创立的。我们很多时候谈到爱国,其实是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坚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传承,越是在国外越爱国,这也是诸多在非华人华侨的心声,疫情期间发生的一些事伤了他们的爱国心,需要有补救的措施。
当然,说到了福建人,还是得提一下福清帮。这好像有点对文章主题的自我打脸,但是这是绕不过的话题。福清帮第一次在非洲真正出现是08到11年公安部在安哥拉的联合行动中,福清帮被公安部点名,在老华侨眼中,安哥拉的福清帮大多数是冒用,打着福清帮的名号而已。
我查了查福清帮的历史和现状,有些感触,甚至对于这样的黑帮组织评价也不都是负面,如同日本山口,意大利黑手党,福清帮的存在有他的现实环境,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小部分人的作奸犯科并不能掩盖绝大部分脚踏实地福建人的爱国之心,也不能污蔑福建中国侨乡的名誉,这世界永远是有多数善良的普通人组成的。
在非华人应该向福建人学习,爱国爱乡,敢为人先,脚踏实地,务实上进,谦虚谨慎,团结一致,扶持同乡。十四年前上大学,喜欢打篮球,打完新生杯,竟然还有个八闽杯,我当时不理解八闽杯是什么意思,问了福建同学,福建同学说八闽杯是所有在我们学校的福建籍的福建八个地区的学生组织的内部篮球比赛。
要知道我在武汉上的大学,在一个武汉的大学里竟然有八闽杯,不得不说是神奇,同寝室的有一个福建的,他经常参加他们同乡的活动,那时我就意识到这样群体的不同,直到十几年后,我在非洲遇到各种各样的福建人,才理解“八闽杯”背后的文化传承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