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企业家精神: 张謇的典范意义和时代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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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5-04-11 20:28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弘扬企业家精神,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企业。

企业家精神是推动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2020年7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称赞张謇是“爱国企业家的典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爱国是近代以来我国优秀企业家的光荣传统。”

企业家精神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精神力量和文化财富。我们在新时代学习爱国企业家张謇,就是要正确认识历史、认真学习历史,在历史逻辑和发展逻辑的结合和统一中认识和把握张謇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精神世界和文化情怀,全面认识和准确把握张謇企业家精神超越时空的崭新社会价值和意义,特别是爱国的精神、创新的勇气、坚定的意志、执着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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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而行之、敢为人先的强国担当

敢为天下先是战胜风险挑战、实现高质量发展特别需要弘扬的品质。优秀企业家必须对国家、对民族怀有崇高使命感和强烈责任感,把企业发展同国家繁荣、民族兴盛、人民幸福紧密结合在一起,主动为国担当、为国分忧。

“利于国者爱之,害于国者恶之。”爱国是近代以来我国优秀企业家的光荣传统。张謇是中国近代“实业救国”的代表人物,是近代民族棉纺织工业的奠基人之一。他创办以大生纺织公司为核心的企业集团,是近代民族工业的翘楚;他推动废灶兴垦,在黄海滩涂上推广植棉和棉种改良,推动了苏北沿海棉垦区形成;他倡导“父教育而母实业”,创办了一批职业学校和高等学校,构建了较为完整的近代教育体系;他宣扬“科学为一切事业之母”,积极支持科学普及和技术应用。张謇的爱国主张和救国实践对中国近代化进程产生了持久而深远的影响。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张謇作为一个“资深”的读书人,却不是只会“坐而论道”,而是自觉自愿“起而行之”的人。他曾经说过,“士负国家之责,必自其乡里始。”当时,现代工业在中国兴起,一般人都不知道“工厂”为何物,而他率先投入身心,义无反顾闯入商海。作为一位状元出身的企业家,张謇在领导生产经营活动中,一是高度重视产业链建设,二是高度重视人才作用,三是高度重视品牌推广,四是高度重视创业教育,五是高度重视诚实守信,六是高度重视国际营销,七是高度重视以身作则。

鸦片战争后,中国传统江河文明与发端世界的海洋文明相遇并引起激烈碰撞,中国一步步陷入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渊。为了挽救民族危亡,实现国家富强,仁人志士们苦苦寻觅救国良方,张謇无疑是其中勤勉而杰出的积极探索者之一。张謇说过,“对于世界先进各国,或师其意,或撷其长,量力所能,审时所当,不自小而馁,不自大而夸。”事实上,爱国不仅是贯穿张謇一生的主线,也是其全部实践活动的原点和出发点。爱国就要有强国的责任担当,可以说爱国主义是张謇企业家精神的核心。

作为有着坚定爱国之心、强烈报国之志的早期企业家,张謇继承了儒家“以天下为己任”的传统思想,以舍我其谁的历史使命感和责任感,坚毅投身于救亡图存的艰难实践中。同时,作为自幼接受传统文化熏染的一代儒商,张謇始终认为,爱国不是简单地喊几句口号,而是要落实到实际行动、具体活动中。张謇又说又做,立足家乡南通,经营地方自治,付出了艰辛努力,在家乡人民心中树立起一座不朽的丰碑。人们亲切地称呼他“张南通”“张四先生”。2003年中共南通市委、南通市人民政府联合江苏省工商联召开纪念张謇诞辰150周年大会,在“实业家、教育家”前正式首次冠于“伟大的爱国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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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毅力行、甘为牛马的奋斗精神

企业家爱国有多种实现形式,但首先是办好一流企业,带领企业奋力拼搏、力争一流,实现质量更好、效益更高、竞争力更强、影响力更大的发展。要继承和发扬老一辈人艰苦奋斗、敢闯敢干、聚焦实业、做精主业的精神,努力把企业做强做优。

张謇在北京商业学校二十年庆讲话中着重讲到四个字——“强毅力行”,这其实是他的人生体悟和形象写照。经历政坛起伏,张謇深感“中国政界亦无有为我发展之地者,为志在求一县之自治”。回到家乡后,他以个人威望和影响力,集中社会资源,对城市建设和区域发展作出科学规划,坚韧不拔,在南通开展了大规模的建设行动,全力实践他实业、教育、慈善等方面的救国主张。

张謇生长于旧时代而趋向于新思想。他虽出身科举,然而淡泊名利;虽富于词章,尤看重实业。因此,其时南通的实业与建设,为全国之模范并非偶然。张謇有今日之盛名,非一蹴而就,期间历尽的艰险和挫折,非常人所能忍、所能为。这从张謇著名的“牛马论”便可知一二。在他看来,“众仆”只是为股东们的利益服务的“牛马”。所谓做“公仆”就是要超越某个企业、有限人群的狭小利益,是优先为国家、为民族、为社会、为大众谋利益,是“借各股东资本之力,以成鄙人建设一新世界雏型之志,以雪中国地方不能自治之耻,虽牛马于社会而不辞也。”

1904年,张詧、张謇兄弟俩分家,在他们的《析产书》中曾以这样的言辞表明二人共同的心愿:“要之此后之皮肉骨血,当为世界牺牲,不能复为子孙牛马。”“为世牛马”“为世界牺牲”是张謇人生观朴实而真实的表述,也是他躬行于具体实践的人生宗旨。正是有这样高尚的人生追求和强大的精神动力,张謇成就了常人所难以比及的宏大事业和个人辉煌。

张謇的整个人生可以粗略地分为前半生、后半生。1894年前,主体是学业,学国学和人文精神,考学20多场次,答“理论的卷子”,为国家找道路;1895年后,主体是实业,学西学和科学精神,创办数十家企业,答“实践的卷子”,为家乡找出路,在万里长江入海口开创了南通“中国近代第一城”的辉煌。虽然没有实现读书、当官传统上的“双峰”,但是他却成就了传统学业、现代实业上的另外一种“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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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见贤思齐的国际视野

“有多大的视野,就有多大的胸怀。”

学习西方、赶上西方是鸦片战争后中国人的共同追求。张謇深知祖国已经落后,只能奋起直追。他博采众长、学习效仿,从而创新成事。张謇其时先进的理念至少有:现代工业理念、现代教育理念、现代慈善理念、科学理念、人才理念、法制理念、海洋理念、大实业理念、产业链理念、质量品牌理念,等等。

“不明世界大势,不能解决一国问题。”张謇是旧时代文人中少有的拥有国际视野、世界眼光的人。作为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先驱,张謇在南通亲力亲为,实质性践行现代化理念,促进中国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化,推动工业化、城市化。他拥有全球视界,始终关注着世界经济与社会发展的趋势,从世界大势中寻找贫弱的中国、偏狭的南通可能的发展机遇,探索可以用来借鉴的现成经验,力争以之比肩。

张謇深刻认识到近代中国已无法也不能闭关自守、脱离世界。他说:“世界经济之潮流喷涌而至,同则存,独则亡,通则胜,塞则败”。当时,张謇的周围吸引、集聚了一大批外国友人,除了兴办工贸金融企业及商会、举行劝业展会活动来培育人们经商的意识外,还创办商业学校和各种专修班,培养“开门商战人才”,成为南通当时具有现代商业精神的“通商”群体中的领袖人物。今天“通商精神”就概括为“强毅力行,通达天下”,这正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先贤和楷模”张謇的真实写照和精神气质。

张謇深知欲振兴工农业,必须追踪欧美各国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他一方面积极引进欧美各国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机器设备,一方面在引进先进科技的同时加紧培养技术力量,从而实现企业的增量发展和存量创新。他创办的资生铁厂,集中力量研究英国、日本和南美一些国家织布机、开棉机、经纱机等设备,为大生一厂、二厂生产添置纺织机器,是20世纪初为数不多的民营机械厂。

张謇的新思维、新思路、新办法、新举措是多领域、全方位、深层次的。更为可贵的是,他在引进先进科技的同时,还加紧培养本土技术力量,进行改良和仿制,从而实现企业的本土化创新。张謇在推进工业化的同时推进城镇化,革新社会的同时,又改造人,推进工农结合,农业向工业化、企业化发展,推动“乡村中国”走向“城镇中国”,为中国经济社会现代化转型提供了城市快速发展的样本。此外,张謇在文化方面也有诸多作为和很大贡献:一是创办文博事业,二是推进戏剧改良,三是促进人文交流,四是开创文明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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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百姓、公仆天下的社会责任

“只有真诚回报社会、切实履行社会责任的企业家,才能真正得到社会认可,才是符合时代要求的企业家。”

社会是企业家施展才华的舞台。张謇这样表述自己社会责任的心迹:“计虽艰,民生实为国本。”他在海门乡村,自小参与农业生产,亲历田间耕作之事,熟知农业之艰难,对劳动人民的疾苦耳濡目染,加之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因此与生俱来就具有深厚的民本思想。他曾说:“只要是与救国济民相关的事,我都视为己任,全力去做,这正是儒者经世济民的本份。”

面对近代中国民不聊生的现实,作为儒商,张謇一步步艰辛走向成功巅峰,既用自己的如椽大笔抒发对民间疾苦的同情,为民生福祉大声疾呼、慷慨陈词,也通过自己的实干苦干为改善民生作不懈的努力。

张謇明确说过办厂的宗旨:“通州之设纱厂,为通州民生计,亦即为中国利源计。”企业所获利润之部分,一用来办教育,二用来办慈善。直到70岁时,他仍为慈善筹款。张謇通过兴实业、办教育、广慈善等多种途径,从生活资源到文教卫体,从普通百姓到弱势群体,从城区市镇到海滨滩涂等全方位、多层面致力于民众生活的改善,体现了其为百姓谋福祉、为社会作贡献、为政府担责任的思想,体现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儒家情怀。

张謇说,“公仆”“众仆”是有区别的。公仆为社会,众仆为企业、为股东、为职工,而他办企业立意高远,要“为世界牺牲”,先要做公仆,然后再做众仆,不只为个人财富、企业积累。张謇说,为这个社会,做一分,是一分。最终成就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如此规模巨大的企业事业,号称当时中国最大的资本集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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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时代激发、保护和进一步弘扬企业家精神

张謇身上客观呈现、生动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时代企业家应当具有的爱国情怀、勇于创新、诚信守法、社会责任和国际视野。张謇一手带领创建“中国近代第一城”,由他引领培育的变革精神、创新精神、开明精神、包容精神、开放精神滋养了江海大地,至今仍是重要的地方文化财富。

历史逻辑的意义在于发现其中的奥秘和真谛。前望必先回望,回顾是为了更好地前行。张謇以清末状元的身份觉醒,以舍我其谁、甘为牛马的气概和“舍身喂虎”的大无畏精神,果断抛弃旧文人、旧知识分子坐而论道的习气,起而行之、由我来干,登高一呼、敢为人先,毅然决然投身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艰辛探索,明知坎坷却勇于面对,明知艰险却排除万难,从主流走向其时非主流的经商道路,终究成就了他人生和家乡的双重华丽转身。贾为厚利、儒为名高。儒商张謇真正实现了“贾”与“儒”的完美结合和统一。他以创办实业解决“失业无业之民”,以兴办教育解决“失教少教之民”,以开办慈善解决“失养乏养之民”的现实问题。

状元是张謇的“元身份”,而企业家是张謇的鲜明标识;张謇创立“中国近代第一城”,也正是南通成就了他;张謇创设了实业的丰碑,形成学业、实业人生“双峰”;新时代,张謇作为先贤成为中国工商界的楷模、典范。不管他是不是成功者,但他一定是积极的探索者、生动的实践者。他的事业成就地、精神孕育地在南通,然而,他的企业家精神属于全中国、全社会。

作为历史人物,张謇能够超越时代,而不被历史所湮灭、时光所淡化,是因为他身处那个新旧交替的年代,既有时代局限性,又能以超越时代的眼光和作为,成就了一番堪称辉煌的成就。历史总是记载有抱负并付诸于实践的人,让人们能常常谈起、永远铭记。当时的张謇已竭尽全力,包括思想力、行动力。每一个人都是历史的过眼烟云,而之所以过目不忘,就在于作出了属于那个时代的特殊贡献。这样的人,应是巨人、伟人。张謇作为企业家留下的思考,其实并不局限于企业家,作为社会一份子、一个历史阶段的人,都能得到深刻的启迪。

“市场活力来自于人,特别是来自于企业家,来自于企业家精神。”习近平总书记一方面突出强调要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精神,另一方面要求弘扬企业家精神。历史证明,企业家所激发和创造的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巨大力量。从张謇的成长道路、思想形成、惟新理念、实业实践、社会贡献中,我们可以看到,作为伟大的爱国主义者,杰出的实业家、教育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他是近代民族危难之时不断救国图强、奋力前行转型期的代表性人物,其思想和作为不仅在南通,在全国都有示范意义。他的一生,集中体现了“爱祖国”与“爱家乡”的高度统一,为社会增添物质财富与创造精神财富的紧密结合,“强毅力行”与“敢为人先”的贯通一致,经营企业实业与经营乡里村落的有机融合。

变的时代,张謇拥有一颗不变的心,和矢志不移的精神追求。于当时的中国工商界而言,张謇起跑虽不是最早,但实际的示范价值、领跑意义显著。他遗世的有形资产毕竟有限,但其留给后代的无形资产实属无限。

习近平总书记用“我国民族企业家的楷模”来称赞张謇,并对全国广大民营企业家提出新的要求:“民营企业家富起来以后,要见贤思齐,增强家国情怀、担当社会责任,发挥先富帮后富的作用,积极参与和兴办社会公益事业。要勇于创新、奋力拼搏、力争一流,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张謇超越历史创造了企业家标杆。作为爱国企业家的典范,他具有开创性意义、榜样性作用、新时代价值。企业家精神是实现民族复兴的重要力量。各级党委政府要从制度和文化上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精神,为广大企业家成长、成就和企业家精神孕育、壮大创造法治条件和文化氛围,在全社会真正进一步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